仙剑之十里坡

标题: 精彩美文——孑然葬紫胤-紫英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紫气显英 时间: 2012-7-29 16:17
标题: 精彩美文——孑然葬紫胤-紫英
本帖最后由紫气显英于 2012-7-29 17:02 编辑

一、此去经年

中指划过剑刃，振起一阵低沉的颤音。是把好剑。声色如同质地纯净的璞玉般没有杂渍，唯有激荡在峦巅久吹不散的余波，仿佛呢喃，隐隐徘徊。
——生死为谁，为谁，为谁……
确实，徒经一世，韶华白首，生死之事终究为谁轻言不眷，又为谁执著迷恋？当日誓言犹如赤彤依昨的落霞，朝夕变更，虽有埋没，却无释然。
——承君此诺，必守一生。

瞳凝秋水剑流星，
裁诗为骨玉为神。
翩翩白衣云端客，
生死为谁一掷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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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花开彼岸

她将两个缝口略显粗糙的锦囊交给了我。
——紫英，这个给你，这个……帮我交给天河。
——这是？
——这里面装着的，是开在南峰的鸢尾花。我见它们好看，又怕过了仲夏就凋零，于是事先摘了些存起来。虽然香味有点淡，但这两个锦囊好歹是我挨了无数针才缝好了的，你可得好好保存！
——那你为何不自己将另一个交给天河？
——他，他个呆子……万一怪我拿这么好看的花刺激他，我怕我解释了他也听不明白，还是你，小紫英，你去你去！你的话他最爱听了～
她对我挥了挥手，转身宛同艳蝶扑舞一般跃动着飞离。掌心里的清香随着洁净的山风隐约浮上，却让我嗅到了潮湿的不安。

丑时，我在青鸾峰下的太平村角遇上了她。
——咦？紫，紫英？你怎么会在这？
躲入月色下摇曳的柳荫中的女子，身着一袭熟悉的红衣，掩着娇唇满副惊慌失措的样子。
——……你又怎会在此？
——我，我……
夜风扬起了些微沙尘，寂静的村落里荡漾着诀别的气息。
——我，我想趁这几天恢复了点气力，下山走走。老呆在山上好闷哦～
眼前的清凉景致忽而被拂乱了的鬓发和吹入眼睑的颗粒迷失，瞬间便模糊湿润起来。她的俏皮总是令人无法割舍。可是，菱纱，能不能勿要与我一般的，不够坦诚？
——跟我回去。
我朝她伸出手。待了半晌，空白的掌心里仿佛抓了把荒芜的稻草，干枯发涩。
——紫英，别管我好吗？
她低下头去，纤指反复地拨弄着磨出了线头的衣襟。再度抬眼的时候，我分明从她清澈的明眸里望到了坚韧。
——我想趁着还有点气力，走一走。还有好多，没有看过的风光，没有遇上的人事……所以，紫英你，别管我。

已经见着了朝日的霞光。温暖却带着缕凄凛。
她苍白如纸的唇齿间呕出了斑斓的鲜血，一丝丝地渗入了自己的胸襟，将洗褪的红色重新染上了浓艳。
——紫英，我告诉你……我溜下山，是因为，我不想让那只猪头看到，我现在这个样子……你，会替我保密的吧？
她早已知晓她的身体已是撑不了几日了吗？天命浩荡，终究不是凡人所能把控的吗？缱绻爱慕，依旧是避不开俗尘中的颠沛流离吗？
——……嗯……我答应你。
我竭力地让语声显得沉静。在晴朗的夏风里，探出手去，触及了她颤栗的身子，冰寒彻骨。鼻前却弥漫着鸢尾的花香，淡漠而绝望。
于是，那是我第一次搂着谁，亦是最后一次。

执手看歌敲金钗，
笑语落珠明眸睐。
忽然蝴蝶春风满，
焉教冷镜瘦朱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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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生死悠悠

——谢谢你，紫英。
他用以凿挖的指尖已溢出了腥红。
——谢谢你将菱纱带回来。
他的十指之下被翻扒出了小块凹地，沿上却徐徐抖落着泥砾，稍稍一会便又将隐约拨开的土坑重新埋没。
——……天河……我来吧。
我向他靠近一步，掌心搭上了他温热有力的肩膀。
——不，我想亲手……我想送送她。
——……只凭十指，待到何时，不如借助工具。
他扬起肮脏的左手挠了挠脑勺，右手向前摸索而去，触到了旁侧的望舒剑，又踯躅着缩了回来。
——不行，我不能用这把剑，要不你和菱纱都会生气的。
我顿时语塞，只得任由他继续无休止地劳作。默然退手，从袖兜里掏出粗简的锦囊，递了过去。
——天河，这是菱纱，让我交予你的。
他困惑地接住，捏一捏，凑到鼻前用力地吸上一口，满脸欢欣的模样。
——真好闻～这是菱纱送给我的？是什么？
——是装满鸢尾花的香囊。
——鸢尾花？是不是很好看？虽然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，但既然这么香，又是菱纱送的，我一定要好好保管！对，我这就回屋收好！
我望向他跃身而起的背影，口中充斥着苦涩难咽的萧索滋味。

翌日，我见着了两座丑陋的冢石，以及立于跟前淡然无光的望舒。
——紫英？你来得正好，快帮我在这两块石头上刻几个字吧。爹说，墓碑上总是要刻着那人名字的，虽然梦璃教我识了些字，但……我总是写不好看。
他盘腿而坐，血肉斑驳的五指正在抚摸石壁，一寸寸地比划着什么。
——……昨日辰时至此，你从未歇息？
——嗯，是啊。要不这么大个坑，什么时候才能挖完。对了，紫英，你帮我看看，埋得怎么样？够不够坚固？
他回首看我，阖闭的长睫在光下闪烁。我忽如其来地有了阵刺痛，转过脸去，不忍看他。为何，数年前的那场浩劫，不是我替他，挡下噬日的炎波？为何，那些辗转反复，不是我替他，历经寻仙的艰难险阻？如此，即便无果无望，亦能爱恨分明，不必痛忍一世，仅仅只能思慕。
——对了，紫英，你快帮我在这两块墓碑上刻些字吧。
——何字？
——除了“菱纱”还能刻点什么？能刻上我想对她说的话吗？
他别回头去，手指重新贴上了石碑，缓缓地移动。
——我的心好痛，好痛。当初娘离开的时候，爹也是这么难过的吗？他一直都没笑过……我好想再看看菱纱的笑……以前我想嫁给菱纱，陪她一起玩一起走一起笑，可她说只有女孩子才能嫁。我答应过，要保护她一生一世，虽然……她现在去了鬼界劳役还债，但我相信，我们还是会再见的。所以，我想……我想让她嫁给我。对！她嫁给我！紫英，你说，这该怎么刻？如果换作我爹，他又会怎么刻我娘的墓碑呢？

晚霞里的青鸾峰被衬上了一层赤雾。已是申时。放下凿刀的时候，腹中瞬时泛起一丝绞结的饥痛。
——天河，何时……
——嗯，好了好了～
他蹦跳着凑到跟前，将掌心里香溢的烤野味塞了过来。脸上依旧是熟悉了的欢快。
——那个，字，刻好了吗？
——嗯。
——刻的什么？
——……爱妻韩菱纱之墓。
——爱妻？那……那是什么意思？
我咬下一角杏菇，嚼上几口，再缓慢咽下。菌类的鲜美在舌尖洋溢，竟带着烘烤的焦涩。
——……爱妻……是挚爱的意思。
——挚爱……菱纱，她是我的挚爱……当然！还有你，紫英。你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，要不是有你，我……
——无须多言，我明白。
我不忍让他说下去，以免缺了那份纯真的愉悦。我亦不忍让自己听下去，以免搅了那份平息的恬静。
——那处空碑……为谁而立？
它与菱纱挨得极近，被我顺手磨平的石廓边透出些不经意的清亮。
——为我啊！虽然，神龙之息能够让我长生不老，但，人总是会死的。当年，那条烛龙把它的龙息给我的时候，说跟阎王开了个小玩笑，我想，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。我会活很久很久，不老不变，可终究还是会死的。到时候，我和菱纱在鬼界相见，而你也飞升成剑仙了，那样也挺好的……所以，要不紫英你现在就把我的名字刻到那块石头上去吧！
——休得胡说！
我弃掉了食物，忽的站了起来。指尖用力地掐入了自己的掌纹，疼得瑟瑟发抖。他却浑然不知我在怒些什么，惊讶着不敢再言。
——天河，你要记住，有你的地方，必然有我！
他朝向我的眼睛，仿佛在那刻，微笑着的他将我的倾注看得一干二净。

匣浅难羁宝剑锋，
玉藏石中也玲珑。
初试清啼长天破，
云光凝碧远岚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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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昨日别时

我知道，那一抹檀香，是身后由思念幻化而出的梦见樽所没有的。我知道，在光阴几经百年的颠沛沉浮之后，她终究是回来了。
——……你来了。
——紫英……这些年来，过得可好？
依旧是温情柔软的音色，宛如一江春水，延绵流长。只是，我不敢再回身去看，生怕那处动人的颜景重新激起不惊的波澜。
——……无所谓好或不好，人生一场虚空大梦，韶华白首，不过转瞬。惟有天道恒在，往复循环，不曾更改……
逆袭的风里似乎交集着她静默的啜泣，夹带着沧桑振入了我的耳膜。
——你……
终于还是什么都未曾出口。此生痴等，阡陌百世，人海流离，唯有一字余存。那些爱过的恨过的踯躅的迷恋的，有些已久，提之如何，有些已远，追之莫及。
——他们等你很久了，一定有很多话要说，我先回剑冢……
我祭出匣中魔剑御衫飞离，云霾颠簸犹如在心间游走，险些就从剑肩上坠了下来。可我却始终没有回望一眼。

那段仿佛承载了无数信念的思慕，随着她唤的一声称谓，或将耗竭。
而在这场冗长的孑然岁月里，爱恨仿佛历经一次迂折旅行，兜兜转转，风景至美终归还是游回了起点。我知，她的身心依旧是向着屋里的男子。我知，在这条颠簸起伏的仙途中，始终是放不下弃不掉，宛如跟在身后的梦见樽，以及傀儡一般模样的自己。
仅仅只是习惯了吧。

寅时，重踏青鸾峰，听闻夜蝉细鸣。近处小屋仍燃着清雅的烛光，微微有些闪烁。
我俯身拾起那截褐黄的枝桠，已浑然没有了她的形貌。黯墨一簇，仿佛逝去的托付。她既归来，别物塑出的幻影又有何用？我奋力地将它掷入了山腰浮气，摊开掌心，却见是满手粘稠。
梦璃，愿我前路犹同你的名字，如梦如璃。往后，红尘百戏，或将与谁同说？

谁言别后终无悔，
寒月清宵绮梦回。
深知身在情长在，
前尘不共彩云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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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千秋一梦

他孤冷静谧的紫衫，在我的眼前已是逾上了好几百年。
——你的闭门弟子，依旧是不愿回头吗？
——这是他的宿劫，或去或留，无人能替他抉择。
莫槃转过身来，朝向我，坑洼的皱渠里流淌着怜悯。
——这三百年来，我始终未见你真正笑过。唯独八年前的今日，你收下他，才见眉宇略有舒展。为何现在，忍心放他赴此一死？
我却缄默。每每授予剑术，便会忆起旧时伙伴，缱绻相伴，承诺相依。对他，我又怎可能不管不顾。只是……
——有些人事，必将告别。无一幸免。
——不。
他吐出一字，悄然行远，周遭弥漫着拂袖掠起的植物芬芳。
——你，这是要去看灏曳？许久以来，红尘跌宕，你却始终是窥不破，放不下。
——你又何尝不是？
他回首望上一眼，深瞳里流转着的执意令人心惊。

顾目悠长曲亭廊，
遍染清泠冰遗霜。
习剑氤氲晚风旁，
淡去一世尽仓惶。

——文：落墨蓝 BGM：http://fc.5sing.com/3479186.html

作者: 寒夕 时间: 2012-7-29 21:07

我居然没看懂第五段.... 难道我的文学水平下降得如此厉害.....

作者: 文无缺 时间: 2012-7-29 21:20
.......虽然是转的，还是觉得此文不错的吧哟

作者: 御剑天河 时间: 2012-7-31 13:54
话说我的脑子不太好所以..........

作者: 非鱼 时间: 2014-9-28 17:31
不错，紫英就是这么让人心疼，所以才这么热爱紫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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