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草记—《仙剑奇侠传三》同人小说

水墨寒

写在最前面的话：这篇同人，大约是写于2004到2005年之间，具体的记忆我已不大清楚了，因为写的很个人，就没有拿去给平面媒体发表，几年来，这篇文章，在各仙剑迷的博上，论坛上，甚至一些网站上转载无数次，只要在百度上搜索“萱草记”三个字，便可得到不同的结果。而对我自己而言，对于这篇文章流传的深广都是始料不及的。甚至也有人，在作者一栏署上了自己的名字，更有人对此文章喜欢得无法自拔。我很惭愧。　　这篇文字最初应该是发表在“红袖添香”以及“水痕漫文工作室”网站上的，文字出来的时候，支持的人只是寥寥，可能是因为没有放对地方，但是那时一心想工作赚钱的我，实在没有精力泡在仙剑或者RPG游戏相关的网站上。
　　我很希望紫萱能与重楼有个结果，就算是朋友也好，而到最后，他们却什么也不是，他爱她至深，她对他无视，错身而过的缘份，原来叫做无缘。我不大喜欢徐长卿这个男人，她用生命来爱他，他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清。他在“问情篇”中辞掉了掌门之位，飘然远去的结果，显然过不了我的法眼。长卿无勇，无魄，无心……如顽石一枚，而紫萱便是那个让顽石点头的人。

水墨寒

萱草记 001 梦蛇·缘
题记：《仙剑奇侠传》里那段凄绝的爱情在游民的心目中流传了十年之久，从《仙剑》《新仙剑》《仙剑二》到现在的《仙剑三》及《仙剑三外传问情篇》，带给我们的感动历久弥深。那些纠缠于人与神，魔与道之间的情痴情深，一次又一次地触动灵魂深处的灵魂。我们可以忘记，可以怀念，可以感动……

    001 梦蛇·缘
    我只是补天石旁的一棵淡紫萱草，我日夜仰视着它的伟岸，攸然忧伤，黯然心动。
    七千年前，女娲娘娘路过，她掐指一算，说，尘缘。千年寂寞，会以三人相伴，不会孤寂，但会凄苦。夙缘。
    她长袖过处，大地回春。她补天，唯独留下了它。于是，补天石挡住了我头顶上的风雨，我的枝枝叶叶遮去了知了头顶的艳阳。我们在四季的轮回时一睡就是千年。
    我醒来时，第一眼看见了他。他叫我紫萱，我叫他石生。相识，又何止千年。他对我微笑，清朗的笑容穿越了千年的幽思。我揉了揉硬僵而红润的表情，不知如何是好。从没试过笑啊，萱草可以忘忧，但是自己却总是被忧愁围绕。
    尘与俗只是传瞬即逝的皮囊，如果可能，我带你飞仙。石生伸出洁白修长的右手，仿佛已经透明。
    错，飞仙到无常世界，只会令苦情延长，万劫不复。知了不屑地看他。
    我把手搭在石生的手上，点头，我愿意。就算真的万劫不复。
    知了嘘了一声，无聊。

    又是千年，我们终于化古成精。再过千年，我们化精成仙。当我跟石生驾着彩云升上天空时，突然看到了知了愁苦的表情，它慢慢爬动，终于成形，成为一个与石生绝然不同的男子，有着血色眼瞳与触角的魔物。他瞪视着石生，叹息过后，是无尽的仇恨与醋意。
    你若不真心真意地对待紫萱，我不会放过你。他爬在地上嘶声叫喊。
    石生看了他一眼说，以悲惘之心看待万世万物，不应有所偏袒，她是仙，也不例外。
    我突然有点后悔，原来自己并不是想成仙，只是想得到石生的怜惜，像以前一样，风雨相伴。
    飞上天宫的那个晚上，我梦见了蛇，蛇幻化成女娲娘娘，然后又变成了蛇。碧水连天净无痕，转东风，滟纹微涨。个中趣，莫遣人知，年年日日，兰舟共上。平生书癖已均恙，解名缰，更逃羁网。春近也，梅柳频看，花间闲度，细雨流光。她静静吟唱，诗渐成灰。
    我说，女娲娘娘，我可是贪心了？我说，神仙，真的不能有七情六欲吗？
    女娲只是意味深长地看我，无声地化作青烟。

水墨寒

002 仙渎·恋    石生为神将，我为花匠，我本来就比他少了千年道行。语尽苍生，弥勒教会了我笑，菩提教会了我静，太乙教会了我虚。但我仍是贪慕跟石生在一起的日子。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浮躁，没有石生的日子，我安静；在宫廷长檐下对面而过，我虚无；只有王母蟠桃会时，我会笑，笑得如隔世桃花，温馨而哗然。我只笑给石生一个人看，我一年就只笑这么一次，就足够。
    女娲说，你累吗？抑或是幸福的。我毅然回答，我是幸福的。那回眸的微笑，就算一生只有一次我也会牢牢记住。
    歌舞欢颜一直持续到天亮。女娲突然说，紫萱啊，傻孩子。她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抚摸，像母亲对待女儿一样温柔。我的泪水禁不住滂沱而下。我爱他，当然不只想要那一个回报似的微笑，我想要更多更多，哪怕我付出生命，哪怕我用尽缘份。我想对他说，我只要今生，不要来世。世间不是都说，夫妻缘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么？
    可惜石生不懂。一点也不懂。我与他擦肩而过，只闻到山川顽石的呛鼻味道。他果然只是块傻到不行的石头。我跺脚，垂泪。

    他说他叫重楼，是来挑战石生的。他绯红的长发不驯服的飘在尖尖的耳朵后边，他的眉心有不可思议的图腾烙印，他的头顶有随风浮动的触角，他的眼睛火红而悠深，数着寂寞匆匆而过。他说他是魔。但在我眼里，他永远是那只匍伏在我的枝叶下唱歌的知了。
    那一仗，他跟石生大战了三百回合，法术绝技用得如烟花般灿烂。我知道，这一战，重楼是为了我，他知道，我不幸福。
    重楼流出了透明的血液，浸透了火红的铠甲。他站起来，看我一眼，却丝毫没有动摇。他说他赢了石生的话，就会带我走，放尽世间逍遥。要是赢不了，也要死在我淡雅的萱草下，作为永世的血液，在我的身体婉转流传。
    我扶起他说，重楼，别傻了。石生瞥了他一眼，说，无妄小妖，自寻死路。
    重楼的眼睛里闪着丝丝可怜，他说，无妄，务虚，无情，无欲，无所求，只是你自己骗自己的谎言。石生说，不是。
    重楼冷笑，每次春去雁落，是谁为紫萱添香施雨？每年夏尽秋实，是谁为紫萱遮挡骄阳？石生说，我只是顺上天之意，怜泽苍生。
    重楼大笑，干咳到喘息，是谁每次看到那只无名的小知了伏在紫萱的脚边就心生妒意，恨不得踩上几脚？石生说，我……继而无言低头。
    你一直都在骗自己骗别人，真正无妄的人，是你。重楼站起来，拍拍身上的仙尘，向天门走去，刹那回头，说，如果你保护不了紫萱，就让给我。神仙！
    是讽刺，是威胁？石生的肩膀在暮色中发抖。他突然奔向我，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，流泪。
    我不看你，是不想你离开我，天规森严，情欲祸勉，我不要你受伤。石生用尽了全力，千百年来，伴他生长的灵气，全都集中在了那一瞬间。那是千百年的守候与思念。
    我喃喃地说，既然天宫苦冷，为什么我们还要来呢？为什么呢？石生回答，因为恋，天涯海角，死不复生，都要在一起，就算是这毫无人情温暖的仙庭，就算人间。

水墨寒

003 重生·劫    纷纷雪落人飘坠，同死生，共玉碎。前尘后世君莫问，柔肠百结莫问。情丝未断，尘缘难了，萦绕千千岁。舍却残生犹不悔，身已空，尽成泪。路长梦短无寻处，总是情愁滋味。眉间心上，柔肠百结，尽付东流水。
    我问，如果爱会如何？如果痴缠又会如何？弥勒说，退。菩提说，逝。太乙说，劫。女娲娘娘说，是幸。如是，守住真心，就算万劫成炎，都是最美好的幸福。
    石生放下了神职，跟我退居紫枫林，那是一个静谧到连流水都听不到的地方。年年紫色枫叶，随清风而过，缱绻如蝶，悠然若画。
    石生说，我只是上古的一块顽石，历经鸿荒不解温情，不会吟诗作画，不会对月高歌，你可曾嫌弃？我笑，我只是天地初开的一株忘忧萱草，不懂世事流蜚，不会女工飞梭，你可曾嫌？
    石生握紧我无骨的手，淡定地说，不会。我展颜，说，我更不会。
    我们在一起，自天地混沌时起，相怜相惜相爱，过眼，沧海桑田。我看过你粗陋顽固的过去，你亦守候着我孱弱枯瘦的深秋，我们同心成纹，刻入掌心，从此，我中有你，你中有我。我们之间，没有离弃的道理。

    天帝还是不满我们的作为，他派出了与石生有着同样职务的景天。
    那是怎样一个男子，看不出任何情感，深沉如大海的容颜。他没有石生的朴实，没有重楼的乖戾。他的举止稳重，步伐均匀。他的剑是晶莹的紫，傍身不离，待如仙侣。滴水不漏，无懈可击，是我跟石生对他下的结论。
    石生。你想毁掉三世情缘，跟这支毫无价值的萱草了却残生吗？景天支剑而立，胜券在握。
    价值？景天啊，你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。情丝飘缈，心更无价，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？石生笑。不管剑在喉上。
    情既是无价，舍去也不过尔尔。景天出剑。
    石生挡开了，他的笑容里带着点嘲讽的意味。你愿意折断你的紫玉魔剑吗？你愿意放弃跟重楼约好的决斗吗？你的皮囊下，盛满私欲，你比我更不能留在仙界。因为你有欲。
    景天精致如玉的脸渐渐成灰，他抬头，迎上石生的目光说，紫玉魔剑是神器，当然不能弃；我跟魔王重楼的决斗，不过是为天神职责所在。
    石生说，错。紫玉魔剑对你寸步不离，是因为它对你有情；你跟重楼约斗百年，是因为你对重楼有谊。说起重楼，他不过是只两千年修行的知了，为什么每次都能完璧而归？百年前，是我错，错认心镜，愧待紫萱，到现在，是你错，心智未开，无情无义。
    不要说了。景天的长剑在石生的身上擦出了火花。他咬紧的嘴唇流出了鲜红的血。
    也许千百年后，这紫玉魔剑会变成你的情人，也许时过境迁之后，重楼会变成你的朋友。也许……石生捂住左肩的剑伤，冷漠地笑。
    不要说了。景天扑向石生，化作一道光影。
    同死生，共玉碎。前尘后世君莫问，柔肠百结莫问。我的脑中灵光一闪。悲从心来，酸痛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    我挡在了石生面前，迎向了景天的剑。我看到了景天迟疑的表情，我看见自己碧绿的鲜血，我什么都可以看见，可以看见。如果情有三生，我们可以再遇，不管是天上，还是人间。
    我听见石生的痛哭与景天的叹息，渐行渐远，我看见我在空气里的颜色，淡如浮云。我就这么去了么？

    这是幸福吗？我问女娲娘娘。这是幸福。女娲回头。
    可是，我为什么觉得心痛，觉得不甘？我不解。因为你要更多的幸福。女娲怜爱地抚着我的头。湿软的泥土与我的灵魂缓缓粘合，冰冷。女娲划开了自己的手指，血水成精，婉转于我的体内，我下身成蛇，上身化人，如同妖物。
    你要幸福。女娲娘娘温柔如朝露。你从西方走过去，一直走一直走，看到高塔前，你就可以找到你想得到的。
    三年之后，我腹中胎动，生下一女婴，那仅仅是对石生的思念。她跟我一样人形蛇身。

水墨寒

004 人间·痴    我叫紫萱，是南诏国女娲族之后。我顿化人形，可以化蛇。我在寻找一个叫石生的男子，不管穿越时空还是梦境。
    石生已经不在了。重楼说。我说，不会，他会等我，他被罚下人间，重生过后，还是会记得我。
    重楼说，三生缘已被天帝掠去，你们擦身而过，他也不会回头的。我说，不会，我认得他的灵魂。
    重楼说，你偏执地幻化成人形，始终会神形俱灭。我说，不会，消失的那天前，我一定可以找到他。
    重楼说，你自私地把青儿禁固在婴孩的模样，始终会让她成为你的代价。我说，不会，如果找不到他，又何苦让青儿长大。
    重楼说，青儿长大后一定会嫁给南诏国的王。我笑，犹如她的母亲，一定能找到幸福。
    幸福吗？幸福离我们很遥远。

    蜀山派的大弟子徐长卿，十八岁。我在红尘中，读到了他。他的眼神总有那么一点忧伤，但是神色却一直安然。石生被罚下凡间，带着前世的忧伤，带着今生的安然。他斩妖除魔，替天行道，他的一切作为，与前世没有什么不同。
    长卿，拯救苍生的责任就落在你的肩上。长卿，修道习武切忌心动气躁。长卿，蜀仙派以道为常，要无情忘欲。长卿在我的眼皮下无情无欲无奢求地路过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鸿蒙初开的时代，他只是一块顽石，坚不可摧，顽固不化。只是，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紫萱这个女子的魅影。
    姑娘，你东西掉了。姑娘，要不要我帮忙？姑娘，我不是坏人，我就住在蜀山顶上习道修武。姑娘，你落泪了吗？是走不动了吗？他诚善待人的心一点也没变，虽然心跟心的距离那么遥远。徐长卿就是石生。
    三生的缘份已经耗尽，可是，就算无缘无份只有情，又如何？我决定用一生去追随他。
    重楼说，痴嗔妄，你一样都不少。你宁愿满眼深情地追着他的背影，也不愿停下来看我一眼吗？可曾记得，那时候，你仰视着他，我尊崇着你，情痴幻象，你到底感受到了多少？
    我说，不多不少，只记得他一个。
    重楼说，呵，不多不少。他火红的眼睛有点迷离，光阴在他的眼睛里飞逝。突然记起，这双眼，已注视了自己千万年。如今，比爱慕更深。他成魔，多半是因为我。

水墨寒

005 幻影·缠    长卿下山救死扶伤，我耗尽灵力帮他，只为了他能多看我一眼；长卿御剑飞行斩妖除魔，我用尽心力追他，只为了他对我的一次微笑；长卿试炼修行孤寒伴青灯，我无怨相陪，只为了他叫我一声，紫萱。我像一个造梦者，躲在梦里不愿出来。
    长卿问师父，蜀山派的弟子都不能娶妻吗？师父垂目说，不尽然。
    长卿说，那紫萱呢？师父侧目说，唯独她不行。
    长卿问，为什么？师父一甩拂尘，说，她是妖物。
    长卿说，如果我一定要跟紫萱行遍天涯呢？师父冷然说，那只有把你逐出师门。
    长卿喃喃说，弟子不孝。磕了三个头，咚咚作响。他感激我，想用一生来回报我，但是这不是我要的幸福。

    重楼说，景天转世了，我要找他继续决斗。我说，情谊不舍么？他说，哼。
    也许，重楼只是为让我跟长卿在一起。他不想再看到我祈望的眼神与眼中的悲鸣。

    天涯芳草无归路，回首花无数，解语自销魂。弱袂萦春，尘缘不相误。
    我终于支持不住，露出了蛇身。蛇尾扫过树林，叶尽禽飞。我看见了长卿的淡蓝眼瞳里流下的眼泪，在他尖尖的下巴，汇渠成溪。
    我说，人们说我是蛇妖。长卿紧紧地抱住我，说，你不是。
    我说，你师父都这么说。长卿哽咽说，那是他们不懂。
    我说，你怕我？长卿说，不，我怜惜你。
    我说，是怜惜，不是爱？长卿无语，眼里溢满忧伤。
    我说，够了，只要你在我身边，就算付出所有，我认了。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，只是再也无力去确认。

    重楼为景天从蜀山的镇妖塔里盗出了紫玉魔剑。整座蜀山在妖气中摇摇欲坠。所谓正道，竟在人性的隐忍下变得那么脆弱。
    我与重楼对面相逢，他说，紫萱，不要让我太担心。我说，不会，谢谢你。我用了一句谢谢，敷衍了重楼复杂的表情。

    镇怪塔不知为什么倒塌了，无数的妖灵，倾泻人间，整个世俗凡界变成了血海。
    重楼找到我的那一天，我又梦见了蛇，这一次它表情复杂，什么都没有说。我知道女娲娘娘已经不知要说些什么了。
    重楼说，我要走了，景天是个不错的对手，我要保护他。我笑了，说，你不再保护我了？重楼说，我守得住你的凡躯守不了你的仙骨，我守得住你的笑容守不住你的灵魂，我倦了。
    我说，保重。他说，会的。
    重楼说，换到来世，我还是会凝视你，用尽毕生。我说，谢谢。
    重楼临走时，送给我一颗海蓝的灵珠，传说集齐水、火、土、雷、木五颗灵珠，可以补天。
    我服下水灵珠，用它给我的力量化去了蛇尾。

水墨寒

006 红尘·破    看朱成碧影迷乱，莫问前生，但惜因缘。魂无归处无情牵，贪恋人间，不羡神仙。
    我对长卿说，很高兴今生能遇见你，可是，我们没有来生。长卿说，不是说缘定三生吗？怎么会成为陌路。我笑了，就算今生，我们也是无缘，若不是我的牵强，你也不会碰见我。
    无缘，无份，有情。那情，又算得了什么？
    我说，长卿，你能叫我的名字吗？长卿搂住我，说，紫萱。我说，多叫几次，多几次就好。长卿说，紫萱紫萱紫萱紫萱紫萱。
    我说，够了，石生不会这样壮烈地叫我，你这种叫法，就像我在逼你似的。长卿说，怎么会？我说，摸摸你的心，它并没有记起我。

    蜀山五老，包括长卿那个笨蛋的师父，为了坚定的信仰，为了真的做到不嗔无欲，他们开始把自己邪恶的一面注入镇妖塔。终于有一天，这个凝聚千万邪念的气，变成了怨，最后成了灵。妖灵。他形同枯木，面如豺狼，跟重楼一样，有一双红火的眼睛，只是这双眼睛里全是欲望。
    镇妖塔，倒了。邪剑仙御剑穿行，占据了蜀山派的莅临处。能够对付他的，就只有传说中的灵珠。只是景天倾尽所有，也只找出四颗。
    我问长卿，你可记得我？长卿说，我永世都不会忘记。我说，你已经忘记了。
    我问景天，你可曾找到爱？景天说，找到了，找到了很多，才发现，以前的我，是错的。
    我问邪剑仙，你觉得你现在满足吗？邪剑仙尖声怪笑说，丫头，你疯了，心向邪恶的妖，怎么能够满足？
    我说，我也不满足。我想找回那个这了挡风遮阳的男子，那个有着淡定与坚强的少年，那个陪着我解语千年的灵魂，我想找回爱。可是，不在了。
    邪剑仙说，爱，那种东西，我不要。
    我说，你是对的。
    我扣住了邪剑仙干瘦的手，用尽了所有的灵力，我体内的灵珠发出靛蓝的光，我的面前，仿佛升起了一片海。海中央有一位御剑飞行的少年，他对我说，天涯海角，死不复生，都要在一起，就算是这毫无人情温暖的仙庭，就算人间。
    紫萱——长卿抱住我，大声说，我记起了，我记起了，紫萱，你是紫萱啊。
    我俯下身子，吻他，我笑着说，是我太天真，其实夫妻这种东西，真的是有今生没来世的。
    我把千年的道行传给了他，走得无怨无悔。我记起女娲娘娘第一次路过的时候说，尘缘。千年寂寞，会以三人相伴，不会孤寂，但会凄苦。夙缘。
    有缘，不枉了。
    我陪着水灵珠静静地呆在镇妖塔的石墙里，微笑，如弥勒一样恬然，如菩提一样祥静，如太乙一样虚无。重楼每年都来看我，长卿每天都来看我，看看墙角有没有新生的紫萱花。萱草可以忘忧。
    女娲娘娘说，孩子，你找到了么？我说，找到了，不管是草是仙是人是妖，只要他记得，我就幸福。
    青儿长大了，嫁给了南诏国的王，她有个像她一样乖巧的女儿，叫赵灵儿，赵灵儿长大了，跟着一位少年行走江湖，踏遍天涯，寻找他们的幸福。

水墨寒

我在网上找到的..与大家分享下..呵呵...

魔神舞

厄你有明显的刷分迹象-+.-

水墨寒

刷分？？
刷分我就一帖 一帖的发了- -...
这还是短的....长的我想大家也没耐心看